律师随笔
一位令人难忘的老师（教师不宜）
作者：胡常明 律师 时间：2011年12月28日
在我的日志《人生的一小步》中，我顺便记录下了自己读高中时同物理老师发生的一场“冲突”。在师生之间，偶尔发生点摩擦或冲突本不算什么。但是，在过去这特殊的教学背景和模式下长大，从读小学到中学甚至大学，我历来都是以一位好学生的形象出现，师生之间的这不平常的冲撞，应该说是个意外。我的那一小篇“回忆录”，已向朋友们真实地汇报了这个意外和自己的部分求学情景。不过，细心的朋友可能会问，古月胡身上发生的那场师生冲突，或许同他在此之前接受的教育有关吧？对此，我也无法准确说清。如今，在教师节来临之际，我想起了不少自己所敬重的教师。但是，另有一位，实在特别，也令人难忘。现在记录下他的点点滴滴，或许还可以为上面所说的疑问找到一部分答案。
老师姓王，在我所就读的乡级中学里教书，当时我读初中，他便教了我整整三年，其中还当了两年班主任。他主教语文，因学校没有英语老师，他也会时不时教一下英语（没错，是时不时地教，他不教时我们的英语课就闲着）。由于身兼两门课，所以具体轮到他上课时，上什么课，我们一般都不知道，反正一切都得凭他的兴趣，临时决定。甚至漫长的一节课上下来，我们除了记住他说过的几句“名言”外，什么也没学到，至于是什么课，同学们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这位狂傲不蘜的王老师倒很坦白，他自己也常说，他同校长说过，自己教的语文英语两门课，都被他上成了政治课。用今天的一句来形容，这王老师特别有才，他的这政治课，可是天马行空，事无巨细，整整四十五分种，一般都是他一人在台上唱主角。现在昔日的几个同学相聚，都会提到王老师的几句名言。比如他可以“远看青山绿水，近看牛屎成堆”这句话，对当地的人文风情与历史反反复复地进行批驳。还有说到当时讲的要面向“四个现代化”时，王老师说，什么面向四化，我看你们是面向下课、面向放学、面向小锣锅（指放学后学生得去用锅煮饭吃）、面向伟大的星期六。
哈哈，那时候不比现在，人员交往密集，更有网络这东东，这语言嘛，特别是丰富的语言，传播广速度快。当时连黑白电视机都很少，在那偏僻的乡镇小学兼初中中学里，王老师那丰富的语言，想必是他的原创。古月胡不才，至今也喜欢原创的东西，只要是朋友们的原创日志，有时间都会去拜读。当时，王老师年轻有为，血气方刚，同其他那些谨小慎微和衣着朴素的老教师相比，他的确非常能侃，能说。要不是古月胡出于保持自己空间的特有形象考虑，还真的可以再列举一些他的名言。这样的老师，世间少有。
当然了，这样的人，能吹能侃就能骂。几年下来，我的同学中，恐怕没有一位没有得到过他的关照。这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同学，被王老师说，知道鸭子怎么走路吗？一摇一摆的，知道像谁吗？就像他了，这位同学，你说一说，是还是不是。古月胡的那位德华同学，真的不走运啊，惨啊！没错，这位仁兄叫德华，但不姓刘而姓H，要不然，同帅哥和歌星齐名，那还了得。王老师当时好像也不认识德华歌星，要不然，肯定又会有一番宏论加高论了。不过，他可熟悉那个“华”字，他经常对此，要么侃侃而谈，要么让H同学一站就是一节课。记得有一次，王老师曾说，H德华，你可知道你名字中的这个“华”字吗？这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华，是多么神圣的字，你能用那字吗，你到是与同学们解释清楚。一向大气不敢出一声的H同学，这一回真的小声辩解了一句：这名字是我爹取的。不料，王老师大怒，什么，你爹取的，取个华字，你华什么，恐怕只会划拳吧，是不是你与你爹经常划拳，是不是在哥俩好哟，来一杯哟……在反复逼问与呵斥下，同学们谁还敢吭一声。
当然，这位H同学，成绩是一般，那时候好像没有排名，如果有，他也应是倒数几名。在老师眼中，差生什么都不是，似乎也不奇怪。不过，古月胡的成绩应该算是正数的几名吧，被他批斗同样也是少不了的。
有一次，我身后的两位女同学在吵架，上课铃响了，二人还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正在赌气的俩人谁也不愿住口，只是看到老师来了，只好低着头继续吵。王老师呆呆地看着不说话了。我在想，看来王老师今天心情不错，不计较了。正想着，突然一大摞作业本从我的头上落下来，纷纷掉到了书桌上和地上（当时我坐前几排），当然传来的还有王老师的吼声：“胡XX，将你身后两位女生赶出去”。天啊，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老师不在时要负责纪律什么的，但这是在上课呀，可不归我管呀。但是，经多次催促要我将同学“赶出去”后，我只好站起来，走到那俩位同学旁边，用手打了个“请”的姿势，小声说了句：“王老师请你们出去”。这俩位不争气的女同学只好迅速跑出了教室。本来成绩就不大好，我的这一“请”又害得她们没有上成课，事后想想也真是惭愧。后来毕业了，古月胡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们，现如今，不知这两位女同学——哦，不，应该是资深美女——过得如何，一切可好？
在当时，同学被王老师赶出教室，这是常事。这两位爱吵架的女同学倒是走了，我们留在教室里的也不好过。王老师开始一个一个地点名，一个一个地批，我这个学习委员可就是重点了。说什么学习委员是怎么当的，你算什么，一个人成绩再好，也不行，要全班成绩优秀才行。这话说得也对，讲究集体、注重团队的配合，这可是我们今天开展工作所强调的一点。但在当时，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有什么意见。这老师不讲课了，只是上“政治课”，那就得学会自学，自己看看书，反正学一点是一点。所以老师在台上讲，学生在台下做自己的事，这是中学求学时的部分场景。这种情况，持续并影响了我很长时间……
后来，我们毕业了，我以全班（全校）第一名的中考成绩去了县城继续读高中——我这个第一名离中专的最低录取分数线还差十多分！再后来，我到了省城读书。这位王老师一次来省城培训，我也接待了他，再叙当年情景，我坦率地直言：“实事求是地说，您可不是一位合格的教师”。这位同样是让我们永远记住了的老师听后哈哈大笑，之后是深深地点了点头。现如今，那所乡级中学还存在，只是迁移地址。老师据说是换了一茬又茬，当年的老师纷纷调到了县城或外地，而那位爱生政治课的王老师仍然供职那所学校里。
教师节到了，真心祝愿老师身体健康，节日快乐！（201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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