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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随笔

雨天
作者:乔军翔 律师  时间:2012年05月28日
      今天预报说有小到中雨,果然下了,本来上午参加开庭,临走时接到电话更改了时间。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风袭面而来,久久凝视,雨雾迷蒙,水天一色,街道两旁的树木被清洗的更加翠绿欲滴。站立时间长了,不忍移目离去,我酷爱雨天。
      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与我早年的生活环境有关。我出生在扶风县一个祖辈农耕,极其贫困的家庭。从懂事起就与饥饿相伴,能吃饱肚子是最大的愿望。当时,我的家乡虽处关中平原腹地,但几乎没有任何水利设施,吃饭就全靠天了,每逢秋播夏种,若天不下雨,父母就整日坐立不安、忧愁、叹息。即使遇上好年景,自留地打下的加上生产队分下的也只能粗细搭配勉强维持大半年的口粮。天下雨了,父母就会露出笑容,因此我对雨天非常敏感,一方面口粮就有着落了,更深的原因是不忍看到父母为此痛受煎熬,生不如死。父母日夜劳作,备受艰辛,活着就是为了养活我们姐弟兄妹。父母虽故去多年了,但养育儿女的深恩大德,我铭刻在心。细雨飘洒,我思绪怀旧,忆念父母,心头发酸,热泪溢流。我爱雨天,更深爱我的父母。
       少年时期,我不足十五岁就从召公初中毕业回家了,参加生产队劳动。一个强壮男劳力全日分值为十分,我从三分、六分、八分,直到八二年散社前才被评为十分,一个劳动日的价值是五至八角。农闲季节的农活我还能吃消,若遇到秋夏收、种,特别是夏天,在太阳暴晒下,收割碾打小麦,一干就是十五个小时左右,太阳落山,跑着回去吃个晚饭,铃又响了,晚上去麦场加班。一天最多睡四个小时左右,当时几乎没有农业机械化,一切都靠手工作业,我实在受不了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唯一奢望就是祈盼雨天,更盼连阴雨,那样就放假了,可以睡两天两夜了,醒了若天还在下雨,激动难抑,我就找来所能找到的书刊和报纸,不说新旧类别,一口气读下去,沉浸其中,享受无比,灵魂又回到躯壳了,我有理想了。
       八二年散社后,农田承包到户,虽然不用每天去出工,家里有十几亩农田,三亩果园,我是唯一的强壮劳力,为了养家糊口,地里总是有干不完的农活,唯独天下雨不能出工,这些时间就归我支配了,当时已解决了温饱,生活逐渐好转,我就开始构建自己的“上层建筑”,干什么呢?和父辈一样背朝青天,面朝土?这样永远闯不出村组,终生只能在温饱线上徘徊,不行。我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当时已在省、市报刊上发表过多篇短文,我也非常爱好写作,但想,继续钻研,最多谋个教师、文员,在文学领域要搞出成绩绝非易事,我放弃了。权衡再三,在不能和任何人商量的前提下,我决定学习法律,时年三中全会已经召开,我国已经法治天下,初步建立了相关法律制度,但法律人才奇缺,我想要建立文明、进步、富强的社会,离开法治及法律人才是万不可行的。我虽对法律陌生,但文科相通,只要一头扎下去不改初衷,就一定会学有成就。此后,凡遇雨天,听着屋檐的滴答声,,我潜心致志,从零开始,自学法律。
       是雨天成就了我一口气取得了西北政法学院的本科文凭,接着我考取了律师资格,成了一名专职执业律师,步入了白领阶层,圆了我最初的设想:为我苦难深重的父母增光;改变家庭艰难贫困的生活环境;伸张正义,扶贫济弱。
弹指一挥间,至今已从事律师工作二十七年了,从社会最底层走出,深知民间疾苦,使我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直言不避:艰苦的生活环境使我苦累不避,吃住节俭,待人亲近;长期的农村磨砺更使我坦诚直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深得与我交往人之信赖。
       是夜,如遇雨天,我必关掉电视,依窗眺望,思绪万千。躺在床上,静听雨声,如天籁之音,忽醒,窗外雨停,我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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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军翔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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