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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随笔

我的姨母
作者:乔军翔 律师  时间:2012年05月29日
      谁是最可爱的人,五十多年前著名军旅作家魏巍先生已有定论,影响和感染了几代人,这是从国家利益至上的层面上说的,从我个人亲缘长辈的关系上,无疑是含辛茹苦将我抚育成人的父母,其次首推我至亲可敬的姨母。
母亲出生在陕南汉中盆地边缘一个风光秀丽,但及其贫困的小山村,外祖父母一生养育三个舅父、母亲、大姨、小姨六个子女。大姨早年因病故去,至今我已没印象了。
       解放前舅家家境贫寒,生活艰难,母亲穿越秦岭到关中腹地与父亲走在一起,为养育我们姐弟兄妹成人,父母亲所遭受的苦罪,经历的磨难真是海墨林笔也难列述万一,父母亲虽故去多年了,每念及至此,我就心潮涌动,眼圈泛红,弃笔掩面,静默溢泪。
      记得是六二年,母亲按照残留的记忆,托村上识字人试着给舅家写了一封信,没想到竟收到了回信,几十年秦岭横亘,音讯全无,突然和舅家取得联系,母亲当时的高兴就可想而知了。略作准备,由父亲背着我,和母亲步行到五十里开外的火车站,第一次去了舅家。当时我不足三岁,对一切都不记得了,唯独家中还保留着一张发黄的照片,我和表兄站在外婆、大姨、小姨、母亲的前面。后来常听母亲说,姨母全家租住在县城,母亲和我大多时间都在姨母家,生活极度困难,糠菜都难以维系,姨母总是东倒西借,要我们母子吃饱、吃好。
      随着我逐渐懂事,母亲后来还去了几次舅家,我家当时在村子是极端贫困户之一,记得母亲每次去连个像样的包袱都没有,拿一块粗布,包几件换洗的土布衣服,钱最多只够买单程车票就上路了。每次回来说的最多的当然是外婆和姨母,大多数时间还是住在姨母家。姨夫在银行工作,因政治原因受到迫害(后被平反、落实政策),姨母没有正式工作,一个人拉扯着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艰难度日,母亲不忍给姨母增加负担,小住几日就要走,姨母坚决不许,非要母亲多住时日,还变着花样给母亲改善生活,每次提及母亲都说你姨比你们在我跟前都要好,言语中一阵哽咽。
      我第二次去舅家是唐山大地震的一九七六年,当然基本都在姨母家吃住,姨母家当时还非常贫困,全家租住在县城靠河堤一个低矮、破旧的简易民房里,最多有二十几平米,听姨母说全年租费四十元左右。姨夫当时迫于生活压力,心情沉闷,不善言语,回家吃过饭打个招呼就走了,表姐初中毕业就下乡插队去了,两个表妹还在上学,小表妹还抱在怀里,表弟十几岁就不上学了,给家里养的小毛驴扯草,拾柴禾。第一次见到姨母觉得很像母亲,十分亲切。姨母注重亲情,极富爱心,非常善良,艰难的磨难,贫困的生活使她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我去了,姨母就什么都不干,陪伴不离左右,总怕少吃一口,待我与母亲无异。
       随着生活逐渐好转,姨母第一次来我家是一九八零年夏收,我去接时,姨母和表妹从车上抬下一大包大米,足有六十斤左右,那时粮食还非常金贵,那么远的路程姨母竟带来了,足见与母亲姐妹情深,赤诚之心,可鉴日月。
此后,我从事律师工作以来,虽去姨母家几次,但都是因工作到汉中,匆匆一面而过,近日询问表妹说姨母身体健康,我甚欣慰。忙,整天就是忙,抽时间定要去看望姨母,行程已在我计划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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