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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随笔

端午节(一)
作者:乔军翔 律师  时间:2018年06月16日
端午节(一)端午节恰巧是父亲的生日。夏收就这样悄无声息,不经意间就过去了。昨天回扶风老家,几日前还灿黄如金的连绵麦田转眼就没了。麦茬地里,播种的玉米已顶土出苗,嫩绿的叶片随风摇曳,田间静谧,农人已在家避署休闲了。当年我不满十五岁就初中毕业回家务农了,端午前后,正是家乡收割,碾打麦子的高潮。虽知父亲端午节生日,但从未专门庆贺,也未改善生活。家里有二亩左右自留地,父亲一定要等麦黄透了才开镰,说这样颗粒饱满。正午,太阳炸红火毒,烤的人心慌气短,身上和着火一般,汗水如雨淋浸润,连眼晴都睁不开。我拿着镰刀,实在一把都割不动,请求父亲回家吃饭,喘口气下午再割,可父亲不以为然,说太阳红正好割麦,麦杆干脆,一搂就是半捆。父亲腰痛,无法弯腰,而是蹲在地上,镰刀紧切着地面,根本看不见麦茬,身后绝不掉一棵麦穗,父亲不紧不慢的割着,灰尘罩黑了他的头脸,又被淋漓雨注的汗水冲刷成一溜溜黑道,上身的黑土布衫子被汗水浸透,旋即又被阳光烤干,从里到外,一圈圈白印。显然,高强度的劳动及酷日暴晒已到了父亲承受的极限,他大口的喘气,大声的呻唤,但就是不愿停下手中的镰刀,哪还记得给自己端午过生日?长期的贫穷饥饿使父亲对成熟的小麦有太深的感情,掉一穗麦他都会细心的捡拾起来装入衣袋,对麦子珍惜已渗入他的血液,呵护般的收割给他带来巨大的精神动力甚或超越他的生命。后来我从事律师工作,经济状况大为改观,一直惦记着给父亲端午要做寿晏,好好庆贺,但父亲都以三夏大忙而坚决不允,我也不再坚持而做罢。直至父亲去世也没有在端午节盛晏贺寿,已为我终生憾事。进城二十多年了,农村生活的艰苦,父亲对粮食的珍惜已与我血脉相承,我视浪费如罪恶,对那些弃满桌酒菜扬长而去的行为所不齿。又一个端午节到了,遥望西方天际,我默默祈祷父亲英灵安息,父亲的诞辰在我心中神圣无比,端午节对我就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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