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基本情况】 服刑人员娄某,男,40岁,河南通许人,汉族,初中文化,离异,因故意伤害罪被判无期徒刑,于2018年3月到广东省东莞监狱服刑。入监以来共获得表扬三次,累计违纪扣分65分。
娄某性格冲动敏感,行为孤僻,与他人沟通困难,沉默寡言,很少讲话。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娄某多次与他人出现争执,常常报告说有人要害他,精神高度紧张,睡眠质量较差。
【罪犯教育改造方案的制定和实施】
(一)心理测试结果
症状自评量表测试情况:总分超231分,总均分2.57,阳性项目分超过53分,人际敏感性、抑郁、焦虑超过阳性临界值。抑郁自评量表标准分78分(常模临近值53分),焦虑自评量表标准分67分(常模临界值50),心理测试结果总体上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心理不健康,属于严重抑郁情绪,中度焦虑情绪,但其“强迫状态”和“躯体化”提示有轻度症状。
入监以来,对娄某进行数次个性分测验测试结果:“说谎指标”“认真指标”均在正常范围之内,显示测试结果有效。几次测试结果测试差异较大,第一次和第三次测试除暴力倾向和同情指标外,其他测试结果差异不明显。而在第二次测试,即在入监五年后个性分测验显示,“变态心理”因子较高,“波动”、“自卑”、“变态心理”等因子提示有轻度症状,有异常心理倾向,伴有抑郁症状,说明娄某可能心理伪装比较隐蔽,情绪出现波动的可能比较大,结合症状自评测试结果,娄某在心理测试时有反应应答者倾向,伪装嫌疑明显,说明娄某戒备心理较强,具备一定的危险性。从个性分测验来看,娄某抑郁情绪较为明显,伴随有波动和焦虑情绪。
(二)改造表现
1.改造表现较差,抑郁症状明显。入监后,娄某凡事都表现出以自我为中心,不能与其他罪犯和谐相处。尤其在疫情初期,娄某明显表现出敏感多疑,自尊心强,经常怀疑别人在嘲笑自己,愁眉苦脸,情绪较为低落,精神状态极差。
2.思想负担过重,情绪较为压抑。2020年1月,春节来临之际,娄某表现出不同于常人的现象,精神紧张,睡眠质量差,有时会找警察解决倾诉,交谈过程中,不停重复家里负担过重、遭受离婚打击、无法帮助已经成年的儿子成家立业等消极言语,思想压力极大,内心抑郁,悲观。
(三)心理矫治难点
1.客观现实方面。主要表现为长期压抑、抑郁、紧张的负面情绪,行为孤僻,与他人沟通困难,睡眠质量较差,自卑内疚、情绪低落,无法安心改造,对前途充满绝望。
2.主观认知方面。以自我为中心,存在错误认知。娄某复杂的家庭环境和过早的接触社会让他逐渐形成了敏感、猜忌且自尊心极强等人格特质,形成了易走极端、偏执的个性;与他人交往中缺乏自我反省的能力,容易受环境影响。
(四)教育矫正方案
1.真心倾听,引导倾诉,建立信任关系。从情感入手,多次关心和过问娄某的改造生活,给予积极引导与帮助。通过多次的个别谈话教育,逐渐与娄某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
2.寻找打开症结的“钥匙”,运用正念矫正技术进行干预。针对娄某思想负担重、情绪抑郁焦虑等问题入手,监狱心理督导组专门召开会议,对症下药,通过分析研判,决定主要采取正念矫正、共情等技术进行咨询及治疗。
①介绍正念的概念及正念的基本因素。 让娄某懂得,正念训练是一套技术,旨在鼓励有意的、非价值评判的与此时此刻发生的事件连接,观察当下发生的身心内外体验,是一种特殊方式——有意的、活在当下及非评判——的觉知。
从正念的三轴模型解释正念的三个基本因素,通过对娄某讲解三轴模型,让娄某懂得练习正念的真正内涵。轴Ⅰ:目的——为什么做正念训练。练习目的决定练习的结果。轴Ⅱ:注意——正念训练的核心。在正念训练的背景下,注意个人当下身心内外的体验,停止所有对体验的解释与评价,而只是关注于此时此刻体验本身。轴Ⅲ:态度——以一种没有价值评判、接纳、善意、开放的态度对待内在和外在的体验。哪怕这些正在发生的体验与你的期望完全相反,充满好奇心而不停驻于这种体验之上。让娄某充分认识到,只有通过正念练习,有了实践经验,熟悉其过程,才能通过自身传导正念的意识和运用,发挥其功用。
②制定《正念之一日生活》,有计划、有步骤的引导罪犯进行正念训练。运用正念认知疗法引导娄某懂得元认知和持续觉知思维的过程。耐心为娄某讲解,包括静坐冥想和正念行走、身体扫描、三分钟呼吸空间、认知记录等正式练习要领,讲解正念认知疗法在抑郁症的治疗及控制复发等方面的疗效。 启发和鼓励娄某在服刑改造中自行练习,利用空闲时间进行适当的非正式练习,比如正念喝水、吃饭、刷牙、睡前身体扫描、站立时快速身体扫描等。
③坚持记录正念生活日记。引导娄某进行正常的正念训练后,鼓励娄某对感觉、兴趣、精神活力、生活劲头、热情、活力、意志力、注意力、警觉性等正向情绪进行记录,综合按照四级评定,自评正向情绪强度;鼓励娄某对心烦、心神不宁、内疚、恐惧、敌意、害羞、紧张、坐立不安、害怕等负性情绪进行记录,综合按照四级评定,自评负性情绪强度;记录自己每日所承载的压力情况和睡眠状况,回忆一天发生的事情,如身体有什么感受、情绪等。
④坚持以问题为导向,以矫正需求为切入点,充分运用正念关键矫正技术。从娄某改造表现和情绪状态入手,综合娄某情绪低落、与他犯关系一般、精神压力极大、抑郁情绪等特点,以矫正为目标,从正念引入、从事实出发、观情绪、观困难、接纳、改造不合理认知、再登入等环节,促使娄某积极面对自己的过去,懂得过去的是无法改变,只有认识到自己的现实困难,接纳自己现实的处境,积极面对,用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
⑤建立正念生活反馈机制。引导娄某对正念训练中的不适应情况进行反馈,如对正念训练的强度、练习时间、练习次数情况是否适应;实时了解娄某正念训练中的收获与困难,了解娄某经过一段时间正念训练后,内心困扰是否减少,认知能力是否得到改善,训练中否是认真花时间和精力去我完成,是否能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和重新回到当下等。心理督导组成员会根据娄某的训练情况及问题,进行一一解答,帮助娄某得到更有效的训练。
3.发掘特长培养爱好,提升改造信心。鼓励娄某参加兴趣小组和团体活动,提升其人际交往能力。通过引导娄某参加班组开展的团体活动,不仅加强班组成员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信任,降低对他人的怀疑和不信任感,逐渐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而且让娄某学会了体谅他人、赞美他人、要善于发现他人身上的闪光点,凡事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逐步养成遵规守纪、体谅他人、积极改造的习惯。
【教育改造成效】 (一)心理方面
经过正念技术干预介入后,娄某思想与行为表现明显有所好转,重新进行心理测试,症状自评量表总分不超过160分,阳性项目分不超过43分,抑郁自评量表现实娄某抑郁情绪51分(常模临近值53分),焦虑标准分48分(常模临界值50),说明心理测试总体上已经呈现的比较健康,“强迫状态”和“躯体化”指数也属于无症状状态。个性分测验显示,娄某“变态心理”因子已经属于轻度,“波动”、“自卑”、“变态心理”等因子无症状,抑郁指数明显下降。说谎指标和认真指标正常,戒备显著下降,心理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上来。
(二)思想及行为方面
心理上的转变也让娄某行为表现恢复正常,重新树立身份意识,暴力倾向逐步淡化,对自己之前多次严重违纪的行为能够正确对待,审视自己之前的种种不良的行为给别人造成的麻烦,向管理警察与咨询师表示抱歉与感谢。经过正念技术干预后,娄某没有出现违规违纪的行为,遇到问题能及时报告警察咨询存在问题,劳动改造表现积极,劳动工效居于所在小组前列。娄某专注力得到了不断提升,学会了理解与调节自己的负性情绪。
(三)案例体会
民警充分认识到,治疗抑郁情绪型的罪犯,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娄某冲动的犯罪经历、偏执的行为习惯、压抑的情绪特点都表明:他需要救助,更需要建立起对未来希望和向往。要充分理解与运用正念关键矫正技术治疗抑郁情绪型独特功效。让服刑人员充分认识和相信正念训练的好处,引导其观察当下发生的身心内外体验,有意的、活在当下及非评判的觉知。只有他们对正念有了实践经验,熟悉其过程,才能通过自身传导正念的意识和运用,发挥其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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