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随笔
夫妻间扶养纠纷的几个实务问题
作者：110网 律师 时间：2019年05月09日
夫妻间扶养纠纷的几个实务问题
我国现行《婚姻法》第二十条对夫妻间的扶养义务做出了明确规定，但是该规定过于笼统化、原则化、抽象化，导致司法实践中审判标准尺度不一，也给律师代理实务提出了难题。本文从《婚姻法》第二十条出发，结合扶养理论和实务判例，探析司法实务中夫妻间扶养纠纷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扶养纠纷的司法裁判概况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婚姻法》第二十条为请求权基础起诉主张要求另一方按月支付扶养费，往往是婚姻关系濒临破裂，多次起诉离婚而未获允许，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而采取的一种法律途径。笔者经过查阅相应判例，总结实务中该类案件的原因主要是夫妻一方患有重大疾病，失去劳动能力，另一方不履行扶养义务。（参考案例：（2016）苏1282民初4018号、（2016）内2921民初1521号、(2016)川05民终619号等。）该类案例中，原告方若举证得当，其诉求一般会得到法院的部分支持。
二、夫妻间扶养义务的构成要件
律师代理实务中，原告方的起诉必须符合要求支付扶养义务的构成要件，方能得到法院的支持，解读《婚姻法》第二十条的规定可知其构成要件为：
（一）起诉要求支付扶养费的时间必须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这是从立法解释角度得出的当然结论，如果夫妻双方结束婚姻关系，《婚姻法》确立了三大离婚救济制度（离婚损害赔偿、离婚经济补偿、离婚经济帮助）维护夫妻一方的合法权益。
（二）夫妻一方满足需要扶养的条件。需要扶养是指收入水平不能满足其基本的生活需要。
（三）支付扶养费一方具有支付扶养费的能力。对于该要件是否必须具备，司法实务中存在不同观点，我们来看重庆地区两则完全不同的案例：
1、(2017)渝01民终971号：从该条规定可以看出，夫妻之间的扶养义务属于法定义务，没有扶养人必须具有收入及收入多少的规定，故一审法院以原告未提供证据证明死者有能力扶养吕其莲为由，对其主张的被扶养人生活费不予支持不当，本院依法予以改判。
2、(2016)渝0152民初3375号：具体到本案，原、被告系夫妻关系，原告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患有精神分裂症，经鉴定系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其身患疾病，需要大量医疗费进行治疗，且其生活困难，无收入或生活来源，满足不了基本生活需求。此时，原告依法享有要求被告支付扶养费的权利。但是，被告亦系残疾人，与原告同为精神残疾贰级。且被告亦无固定收入来源，其在家发病时尚需父母看管、监护，被告之母亦患眼疾疾病，该二人均需要治疗；因此，被告目前并无扶养能力，其无法从经济上、物质上对原告履行扶养义务。故原告要求被告按月支付扶养费800元的主张，本院不予支持。
笔者认为，具有扶养能力应当成为支付扶养费的必备构成要件之一，理由如下：
（1）全国人大法工委在2002年7月11日发布的《婚姻法释义》中明确要求一方必须具有支付扶养费的能力。
（2）从司法裁判应当具有的社会导向功能来说，能顺利履行判决义务的司法裁判具有更好的社会效果，由于夫妻扶养义务具有双向性的特征，如果不考虑是否具有扶养能力，可能会出现互相起诉对方要求支付扶养费的囧境。
三、司法裁判要旨中原告起诉的具体举证要点
理论界对第二十条扶养义务的内涵定义主要有三点：经济上的供养、生活上的扶助、精神上的安慰。由于后两种情况不具有实务操作性，所以在笔者统计的案例中均是要求经济给付。根据司法裁判要旨，笔者从两方面予以总结：
（一）原告的诉请得到支持时，举证注意事项
主要围绕要求支付扶养费的构成要件进行举证：包括原告是否患有严重疾病以及患病程度是否影响劳动能力（可采取诉前司法鉴定的方式），被告生活上不支持和生病时不支付费用的事实、有无其他生活来源（主要是子女在尽赡养义务时，其标准已达到基本生活水平）、当地的最低生活保障水平、对方目前的经济状况（如是否按月领取退休金、社保机构的查询证明）、根据掌握的对方经济状况明确扶养金额等。参考案例：、（2016）吉0382民初2301号、（2016）津0115民初8608号、（2016）豫0502民初1355号、（2016）京0112民初20546号、(2017)津01民终269号、(2017)鲁01民终1264号
（二）原告的诉请被驳回时法院的裁判观点
笔者统计总结的案例中，原告败诉时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1、被告方无支付能力。参考案例：(2016)沪01民终10094号；
2、子女对夫妻的赡养已达到基本生活水平。参考案例：（2016）津0103民初9636号；
3、原告对“需要扶养”的标准要求过高。参考案例：(2016)宁01民终1709号。
四、两种存在特殊条件情形的处理
（一）夫妻财产约定与扶养义务的关系
现实中，部分夫妻根据《婚姻法》第19条规定，在夫妻财产约定中明确各自使用各自财产进行生活、医疗、对外经营等。在一方出现需要扶养的情形下，另一方能否以此抗辩不支付扶养费？笔者认为不能，原因在于对财产的约定不能对抗人身扶养义务的法定。如果出现此情形，需要扶养一方仍可依据该条提起诉讼。
（二）夫妻一方患有重大疾病而另一方拒不支付任何费用的其他解决途径
此种情形下，我们可以另辟蹊径，以《婚姻法司法解释三》第四条为请求权基础，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以此达到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目的。
我国现行《婚姻法》第二十条对夫妻间的扶养义务做出了明确规定，但是该规定过于笼统化、原则化、抽象化，导致司法实践中审判标准尺度不一，也给律师代理实务提出了难题。本文从《婚姻法》第二十条出发，结合扶养理论和实务判例，探析司法实务中夫妻间扶养纠纷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扶养纠纷的司法裁判概况
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婚姻法》第二十条为请求权基础起诉主张要求另一方按月支付扶养费，往往是婚姻关系濒临破裂，多次起诉离婚而未获允许，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活而采取的一种法律途径。笔者经过查阅相应判例，总结实务中该类案件的原因主要是夫妻一方患有重大疾病，失去劳动能力，另一方不履行扶养义务。（参考案例：（2016）苏1282民初4018号、（2016）内2921民初1521号、(2016)川05民终619号等。）该类案例中，原告方若举证得当，其诉求一般会得到法院的部分支持。
二、夫妻间扶养义务的构成要件
律师代理实务中，原告方的起诉必须符合要求支付扶养义务的构成要件，方能得到法院的支持，解读《婚姻法》第二十条的规定可知其构成要件为：
（一）起诉要求支付扶养费的时间必须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这是从立法解释角度得出的当然结论，如果夫妻双方结束婚姻关系，《婚姻法》确立了三大离婚救济制度（离婚损害赔偿、离婚经济补偿、离婚经济帮助）维护夫妻一方的合法权益。
（二）夫妻一方满足需要扶养的条件。需要扶养是指收入水平不能满足其基本的生活需要。
（三）支付扶养费一方具有支付扶养费的能力。对于该要件是否必须具备，司法实务中存在不同观点，我们来看重庆地区两则完全不同的案例：
1、(2017)渝01民终971号：从该条规定可以看出，夫妻之间的扶养义务属于法定义务，没有扶养人必须具有收入及收入多少的规定，故一审法院以原告未提供证据证明死者有能力扶养吕其莲为由，对其主张的被扶养人生活费不予支持不当，本院依法予以改判。
2、(2016)渝0152民初3375号：具体到本案，原、被告系夫妻关系，原告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患有精神分裂症，经鉴定系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其身患疾病，需要大量医疗费进行治疗，且其生活困难，无收入或生活来源，满足不了基本生活需求。此时，原告依法享有要求被告支付扶养费的权利。但是，被告亦系残疾人，与原告同为精神残疾贰级。且被告亦无固定收入来源，其在家发病时尚需父母看管、监护，被告之母亦患眼疾疾病，该二人均需要治疗；因此，被告目前并无扶养能力，其无法从经济上、物质上对原告履行扶养义务。故原告要求被告按月支付扶养费800元的主张，本院不予支持。
笔者认为，具有扶养能力应当成为支付扶养费的必备构成要件之一，理由如下：
（1）全国人大法工委在2002年7月11日发布的《婚姻法释义》中明确要求一方必须具有支付扶养费的能力。
（2）从司法裁判应当具有的社会导向功能来说，能顺利履行判决义务的司法裁判具有更好的社会效果，由于夫妻扶养义务具有双向性的特征，如果不考虑是否具有扶养能力，可能会出现互相起诉对方要求支付扶养费的囧境。
三、司法裁判要旨中原告起诉的具体举证要点
理论界对第二十条扶养义务的内涵定义主要有三点：经济上的供养、生活上的扶助、精神上的安慰。由于后两种情况不具有实务操作性，所以在笔者统计的案例中均是要求经济给付。根据司法裁判要旨，笔者从两方面予以总结：
（一）原告的诉请得到支持时，举证注意事项
主要围绕要求支付扶养费的构成要件进行举证：包括原告是否患有严重疾病以及患病程度是否影响劳动能力（可采取诉前司法鉴定的方式），被告生活上不支持和生病时不支付费用的事实、有无其他生活来源（主要是子女在尽赡养义务时，其标准已达到基本生活水平）、当地的最低生活保障水平、对方目前的经济状况（如是否按月领取退休金、社保机构的查询证明）、根据掌握的对方经济状况明确扶养金额等。参考案例：、（2016）吉0382民初2301号、（2016）津0115民初8608号、（2016）豫0502民初1355号、（2016）京0112民初20546号、(2017)津01民终269号、(2017)鲁01民终1264号
（二）原告的诉请被驳回时法院的裁判观点
笔者统计总结的案例中，原告败诉时的原因主要有三点：
1、被告方无支付能力。参考案例：(2016)沪01民终10094号；
2、子女对夫妻的赡养已达到基本生活水平。参考案例：（2016）津0103民初9636号；
3、原告对“需要扶养”的标准要求过高。参考案例：(2016)宁01民终1709号。
四、两种存在特殊条件情形的处理
（一）夫妻财产约定与扶养义务的关系
现实中，部分夫妻根据《婚姻法》第19条规定，在夫妻财产约定中明确各自使用各自财产进行生活、医疗、对外经营等。在一方出现需要扶养的情形下，另一方能否以此抗辩不支付扶养费？笔者认为不能，原因在于对财产的约定不能对抗人身扶养义务的法定。如果出现此情形，需要扶养一方仍可依据该条提起诉讼。
（二）夫妻一方患有重大疾病而另一方拒不支付任何费用的其他解决途径
此种情形下，我们可以另辟蹊径，以《婚姻法司法解释三》第四条为请求权基础，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以此达到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