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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随笔

蛋壳公寓破产退市,谁来为房东及租客的损失买单?
作者:吴良飞 律师  时间:2020年11月26日

       大数据经济时代就是这样,众人拾材火焰高,蛋壳公寓作为大数据经济背景下产物之一,同样离不开流量,当市场竞争激烈白热化,外加国内外疫情反复肆虐,监管机构政策紧缩时,蛋壳公寓之类的长租公寓遭遇寒冬则是必然产生的局面。之前自如、巢客、友客,友居等长租公寓经营者违约或者跑路屡屡发生,足以说明这一经营模式暗藏巨大的法律及商业风险。一二线城市的年轻打工人,在选择长租公寓平台租房时固然满足了自身生活方式需求,然实际上则是将自己置身于重大法律风险之中,为未来生活埋下了纠纷隐患。 
       根据资料显示:蛋壳公寓是紫梧桐(北京)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旗下的中高端公寓品牌,公司成立于2015年1月,致力于用互联网方式改造传统的住房租赁行业,产品形态涵盖合租公寓、整租公寓等,现已进入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天津、武汉、南京成都、苏州、无锡、重庆、西安等13地市场。 
       2020年1月17日,蛋壳公寓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成为2020年登陆纽交所的中国第一股。 
       然而,上市后,蛋壳公寓便迅速破发。资料显示,蛋壳公寓最新股价近剩下1.6美元,相较于上市时已暴跌近90%,市值仅剩2.92亿美元,蒸发超20亿美元(超130亿元)。 
       同时,蛋壳公寓的入住率呈现下降趋势,从去年二季度的89%下降到今年一季度的75.6%。据报道,租金收入下降再加上市场竞争激烈,蛋壳公寓不得不开始降价,利润空间被不断压缩,从2018年三季度的每间每月752元,下降到517元左右。 
       同时,市场分析,蛋壳公寓现金流恶化的另一个原因,是相关部门对租金贷业务的监管收紧。据悉,蛋壳上市前有67.9%的租客都使用了租金贷,这一比例最高曾经超过了9成。租金贷相当于年付,对公司来说一次性能拿到一年的钱,资金流动性会比较大,好周转一点,蛋壳公寓可以拿钱去做别的事情,收更多的房子。 
       然而去年底,住建部等六部门发布新规:住房租赁企业租金收入中,住房租金贷款金额占比不得超过30%,超过比例的应当于2022年底前调整到位。这意味着,蛋壳公寓来自租金贷业务的现金流入将会大幅减少。 
       以上原因,导致近年来长租公寓违约跑路事件频发。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我有义务从深层次理清他们三者之间的法律关系。 
       首先,蛋壳公寓与出租人签署的是《财产委托管理服务合同》(以下称《托管合同》),顾名思义,双方之间构成委托合同关系而非房屋租赁合同关系,这从《托管合同》第二条独家委托代理条款可以看出,该条是这样规定的:甲方同意将房屋独家委托给乙方全权管理并全权代理出租;乙方(蛋壳)独家委托代理权限包括:代理甲方(房东)出租房屋并办理与承租人之间的洽商、联络事宜;代理甲方签署于房屋租赁相关的任何协议、合同等文件(包括租赁合同的解除或变更协议、补充协议等);代理甲方向承租人收取租金、押金、定金等相关费用。上述约定可知,蛋壳公寓作为托管方,有权直接收取租金、押金、定金等,而房东通过签署的《托管合同》让出了从租客获取租金、押金、定金等收益的权利,进而选择接受按照双方约定的方式收取蛋壳公寓方按月或季度支付的租金,至于蛋壳公寓方以什么方式向租客收取租金、押金、定金,房东无权干涉,大家注意了,正式因为这层的法律关系,给将来因蛋壳公寓违约房东上门收房造成不小的麻烦,先不说房东以何种不理性、非法方式收回房屋,至少从法律上讲,房东想以没有收到租金为由收回房屋,可不是一件合法的维权行为,而是极有可能构成单方面的违约行为,人民法院理应不会予以支持。 
       其次、蛋壳公寓与租客签订的是《房屋代理租赁合同》,合同首页上,明确列明了产权委托方(出租方)是房东本人,不是蛋壳公寓,而这里甲方(蛋壳)却明确被列明为“房屋代管机构”,该条款明确表明,房屋出租人是房东,承租人是租客,蛋壳公寓是委托代理人,其所从事的代理行为所产生的一切法律后果由房东来承担,包括代收租金、押金、定金等费用,给予租客免租期、减免或降低租金标准等行为都视为房东本人作出的意思表示。这些正式它与一般的委托代理关系不同之所在。一般委托代理关系中,授权范围及幅度远不及蛋壳公寓方与房东的委托代理关系。这就是为什么租客在蛋壳公寓暴雷后仍有继续居住至租期届满的权利,而房东欲以各种理由驱离租客实则是在侵害租客的合法权益。 
       纵然,对房东来说,没有收到租金,房屋却被他人占有使用,实有不公之处,然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在于蛋壳公司的根本违约行为,同时也归结于房东在签署《房屋代管合同》时对蛋壳公寓过度授权所致,以至于彻彻底底成为长租公寓暴雷跑路事件中的受害者之一。因此,作为事件的主角,蛋壳公寓应该主动承担起自身的责任,给房东和租客一个合理交代。我们也希望该事件在各方的介入下能够得到妥善解决,尽可能让房东和租客的合法利益得到最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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