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律师行业有所了解的人,可能都知道,最近这些年,规模化成为中国律师行业最主要的发展趋势。
若干年前,律师事务所规模都很小,一般就几名律师。后来,慢慢发展到十几名,再到几十名,百名律师以上的律所几乎没有。
随着资本进入,律所规模迅速扩大,发展神速。现在上百人的律所,几百人的律所,上千人的律所,比比皆是。
大家以前可能不会相信,一个律所的律师人数可以达到上千人。但现在我们相信了,只要有资本介入,这些很容易实现。说实话,我现在就在上海一家上千人的大所执业。
在大所执业,对自己有帮助吗?很多人可能会问这个问题。我个人的答案是,这也要看人。进到大所,有的人如鱼得水,业务创收一路高升;有的人变化不大,业务并未明显增长。
正因如此,大所来来去去的人比较多。有人来了,又有人走了。大所究竟是好是坏,贬褒不一。这也很正常,就像人一样,有人说你好,有人说你坏。
我在大所执业多年,业务始终停滞不前。朋友劝我离开,说这样对我可能更好。
朋友见我不为所动,又劝我说,当年韩信先投奔项梁,后又跟随项羽,最后投靠刘邦,才有发迹机会。这叫“树挪死,人挪活”。
朋友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想离开。朋友见说不动我,有点恼火。
他对我吼道,难不成你还留恋这里了,有什么好留恋的,再光鲜的大所,也只不过是一个“二房东”而已!
所里开票的税费你们承担,所里向你们收取管理费,向你们收取工位费,打印费、快递费由你们自己承担。所里不给你们案源,不给你们发工资。
你们如果没有业务饿死了,所里也不会管你们,一切都靠你们自己。从实质上讲,你们与律所之间就是一种“租赁关系”。
所里装修豪华气派,组织各种培训,举办各种活动,都是旨在吸引更多律师加入,从而提高承租率。
不管幕后老板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其仍然改变不了逐利的本性。他们扩大规模的初心,就是收取更多“租金”。说白了,他们就是名副其实的“二房东”。
我的朋友像是要给我洗脑,说了很多。除了我朋友,其他人也向我谈到过“二房东”的说法。仔细想想,确实有点像。
律所的幕后老板,有的人可能有这样的情怀,他们不是只为了追逐利益,他们想推动中国的法律服务市场更趋完善。这样的人有吗?我孤陋寡闻,并不清楚。
有人抱怨,律所商业化运作以后,律师和所谓的各种“合伙人”不再是律所的主体,他们已经沦为投资人赚钱的工具。
有人担忧,资本介入虽然有助于律所扩张,推动律师行业的商业化,但也会影响律师职业的独立性和法律服务的质量。另外,资本的逐利性也会破坏律师行业的生态环境,使律师行业的健康发展面临诸多问题。
记得江平教授生前曾发表演讲,他不赞成资本进入律师行业,他认为这样会让律师从自由职业者变成公司雇员。
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资本还是全方位进入律师行业了,并且来势汹汹。律师行业正在商业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